曹茜|国内唯一风信子关爱中心——我与亨廷顿舞蹈症抗争的这些年

(健康时报采访人员赵苑旨李超然)莫名其妙地手舞足蹈、不明原因的身体退化 , 最终在无法进食的绝望中离开人世 , 这是一种被称作“亨廷顿舞蹈症”的家族性遗传罕见病 。
这种鲜为人知的疾病发病高峰期为30~50岁 , 发病后患者平均寿命约为15~20年 , 致残率和致死率很高 , 病人会逐渐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, 且目前没有特效药 , 也无预防手段 。 据估计 , 中国目前有1~3万名亨廷顿舞蹈症患者 。
亨廷顿舞蹈症的遗传率可以达到50% , 风信子关爱中心创始人曹茜的家庭 , 就笼罩在这片阴影之下 。 三位亲人先后因此病去世 , 母亲近些年也确诊 , 自己身上或许也背负着同样的“诅咒” , 曹茜告别了深爱的教育行业 , 创立风信子关爱中心——亨廷顿舞蹈症患者之家 。
作为全国唯一一家亨廷顿舞蹈症关爱中心 , 风信子关爱中心已有约800位患者 , 这里帮助患者对接医疗资源 , 为活在疾病阴影下绝望的人们点亮看清未来的灯火 。 为实现亨廷顿舞蹈症治疗的可及性和可负担性 , 她们一直在努力着 。
被“神秘舞蹈症”诅咒的一家人曹茜|国内唯一风信子关爱中心——我与亨廷顿舞蹈症抗争的这些年文章插图
2017年 , 曹茜带母亲参加风信子第一届全国亨廷顿舞蹈症病友大会 。受访者供图
【曹茜|国内唯一风信子关爱中心——我与亨廷顿舞蹈症抗争的这些年】曹茜的母亲是名亨廷顿舞蹈症患者 , 但并不是家族里第一位患有此病的人 。
曹茜的外婆在很早之前就染上了一种“怪病” , “听说外婆在池塘边洗衣服的时候头会一直不停地摆动 。 ”曹茜说 , 没几年外婆就去世了 , 一家人也没明白外婆到底得了什么病 。
曹茜的母亲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。 曹茜还在上小学时 , 大姨也开始变得不对劲:总是不自主地手舞足蹈 , 无法控制自己的小动作 。 曹茜印象里 , 当时大姨出去理发都需要人陪伴 , 要按住她的头防止她乱动 。
等到曹茜上大学时 , 二姨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, 大姨情况更加恶化 。 二人先是失去行动能力卧床不起 , 随后因为颈部肌肉萎缩的缘故 , 进食都十分困难 。 最终 , 两位姨妈先后因为营养不良过世 。
由于当时家境不好 , 再加上医疗条件还没有十分发达 , 姨妈的病情始终扑朔迷离 , 一家人只当做是“老年病” 。
“姨妈去世时才50多岁 , 而且一家里三口人都得了类似的病 , 是老年病吗?”曹茜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, 这或许不是巧合,但缺乏医学知识的她也未曾多想 。
2008年 , 父亲的一通电话则是让曹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。 “爸爸说 , 妈妈的身体不太好 , 一直在抖 , 感觉像帕金森 。 ”曹茜回忆 , 有了姨妈的例子在先 , 一家人不敢大意 , 带母亲四处看病 。
最终 , 在2010年 , 广州的一家三甲医院里 , 母亲被确诊为亨廷顿舞蹈症 。
闻所未闻的疾病名称宛如当头一棍 。 而医生的下一句话则是让他们陷入了更深的绝望:“得了这个病 , 大概还有十年寿命 , 没有治疗办法 , 回家吧 。 ”
“那个时候 , 别人眼中的我 , 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都是一帆风顺的 , 但是我却清楚地感觉 , 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 , 母亲的病就像一块巨石 , 不断地把我往水底拉 , 如果我想避免溺亡 , 就得做点什么把自己拉出去 。 ”曹茜表示 , 除去照料病人 , 她想得最多的事情 , 就是如何让自己走出由母亲的疾病构筑出来的“悲惨世界” 。
从参加一些慈善活动 , 到去山区支教 , 曹茜慢慢走出了母亲的绝症给她带来的悲观和绝望 , 在祖国西南山区目睹了诸多贫困、绝望、无力环境的她也不由得开始在闲暇时思考:既然我都能帮到这里的孩子 , 那么母亲的病 , 虽然无药可治 , 但也不意味着我只能干等着 。
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呢?能让母亲做些什么呢?让母亲在生命的剩余岁月里过得好一点、有尊严一点?
“不要把母亲看做病人”“亨廷顿舞蹈症”“运动康复”“运动训练”……
曹茜决定为母亲量身打造一个运动计划 , 她以疾病做关键词 , 开始在国内外各种网站上搜索相关资料 , 遇到英文文献就自己翻译成中文版 , 然后再拿给父母 , 说服父母:“这些都是和你有同样疾病的人们的真实经历 , 是有效果的 , 我们也试试看吧!”
“我不行 。 ”“她不行 。 ”起初 , 父母都认为“母亲是个病人 , 做不到的” , 而曹茜则严肃地纠正了家里人的错误观念:“母亲不是不行 , 只是大家都把她当做病人 , 才会认为她做什么都不行!”